西蜀某村。此刻晴空万里,日头偏西,农人们还在田间劳作。树林阴翳,鸣声上下,溪水自山上潺潺流下,从村间穿流而过。偶尔听见几声犬吠或是稚童们嬉戏的声音,算是这宁静小村唯一的喧闹了。
忽然,某农舍鸡窝的地面上出现一个逆时针旋转的阴阳图,而后一个蓬头垢面的少年从中浮现,而后阴阳图化作点点光芒散尽。这一幕惊吓到了正在鸡窝中安睡的几只鸡,于是它们扑腾着,惊叫着,从农舍口飞奔而出,四散开来。
“怎么了!”一声娇嫩的少女声音传来。随后一个身着灰绿色的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打开了围栏,进入农舍。
“呀!偷鸡贼!”少女大叫,并用手指着躺在地上的令狐烨。“嗯?怎么不动?”少女胆子大了起来,在地上捡了根树枝,向令狐烨慢慢靠近,用树枝戳戳地上躺着的令狐烨,“昏过去了?”少女丢开树枝,蹲在令狐烨边上,用手拨开他的头发,“嗯?还是个女孩子,长的挺好看。”
“贼在哪!秀秀!”门外传来一声愤怒的男人声音。一个手拿锄头的精壮汉子冲进农舍。后面还跟着村里的男女老少,个个手拿着不同的“兵器”。
“喏,不过她好像不是贼,还昏过去了。”少女用手指指边上的令狐烨。
“秀秀!”一个妇人拿着木棍从人群中挤出来,跑到少女身边,用手拉起少女,把她挡在身后。
“娘!”少女有些不满。
“还真是呵!”汉子放下锄头,走到近处。“长的挺俊的呢”汉子蹲下来看看令狐烨。妇人瞪了汉子一眼。“咳!”汉子轻轻咳了一声,又站起来:“看她穿着,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孩子,怕是遭了山贼劫道。”外面众人闻言也纷纷放下“兵器”,并纷纷表示叹息。此地不远处的一个山头上确实有一伙盗匪,时常侵扰周边村子,只因这个村子太穷,没什么好劫的才少被其所害。
“陈铁,这娃娃既然是你家发现的,你便先收养着,村里人也会帮衬着你家里的。”人群里一个老伯率先向汉子喊道。
陈铁看看旁边的妇人,妇人点点头,他便转身向老伯说:“既然村长这么说了,我家就先照看着这孩子。”
“看着她好像昏迷着,大柱,二牛,我们去请村东头的王先生来看看,其余人,都散了吧!”老伯向人群挥挥手,大多数人便四散去了。两个壮汉跟着老伯向村东头走去,陈铁背起地上的令狐烨,走出农舍,后面跟着妇人和少女。
少女刚出农舍,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便围了上来。
“陈姐姐,怎么回事啊?”
“陈秀秀,那谁啊?男的女的?”
一行人七嘴八舌地问着,陈秀秀一时又脱不开身,只能看着父母走远。
“停!”陈秀秀喊道:“我告诉你们,你们帮我把鸡找回来。”
“行!”一个较大的男孩子爽快地带头回答,其余人也停下来听陈秀秀说。
“具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她像是个女孩子。不过我爹说她好像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孩子,被那老秃子山上的山贼给劫了,逃过来的。”
“哦!”一行人恍然大悟。
“这该死的山贼,等我长大了一定端了他们的老窝!”一个流着鼻涕的矮个子男孩愤愤地挥拳。
“你?你先把鼻涕擦干净了再说吧。”一个少女笑道。
“陈叶!你少瞧不起人!我爹说了让我去陈家老庄学本事,修仙术,等我练成了第一个让你好看!”男孩用袖子狠狠擦了把鼻涕。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爆发一阵哄笑。“你们!哼!”男孩气急败坏。并非众人看不起男孩,只是这世界修道之人太少,又要有天份,又要有资源支持,断然不是这个偏僻的小村中人所能奢望的事。
“好了,我们找鸡去吧。”陈秀秀打断了众人的笑声。
陈铁背着令狐烨进了自家院子,妇人先一步进了院子,把平常堆放杂物的一间房简单收拾了一下,让陈铁把令狐烨放在床上。
“又是一个苦命的娃儿。”妇人叹口气:“你在这看着,我去找件衣服给她换上。”令狐烨此时衣裳有多处裂口,十分狼狈。片刻后,妇人抱着一些灰色衣服过来。“只能先给她穿上秀秀的衣服了,可能小了些。”妇人着手脱开令狐烨的外衣,又看了陈铁一眼。汉子识趣地退出杂物间,带上了门。
“呀!”忽然屋里传来妇人吃惊的声音。
“怎么了?”陈铁问道,并没有急着闯进去。
“没什么,我见他长的清秀,只道是个女孩,没想到是个小子。”妇人回答。
片刻后,妇人道:“进来吧。”陈铁推门进来。此时令狐烨换上了一身灰色衣裳,头发也梳的整整齐齐,只是脸色惨白。妇人坐在床边上,身边是叠好的换下的衣服。妇人把一块玉牌递给陈铁:“看看吧。”陈铁接过玉牌:“看着应该是块好玉,可惜这刻的什么鬼画符我认不得。”他一只手把玩着玉牌,另一只手挠着头。“唉呀。”妇人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这也不能怪我啊,我也就跟村东头王先生学了几个字,这个字我真没见过。”陈铁面露尴尬。“不过我猜应该是这孩子的名字,说不定他识字,还能教教我们秀秀,呵呵。”陈铁摸摸头,笑着说。
“铁哥儿!”外面传来一声汉子的喊声“王先生来了!”
“哟,先生来了,我去接接,呵呵。”陈铁冲妇人笑笑,转头出门去。随后一行四人进了杂物房。一位教书先生模样的人走向床边,妇人立即抱着衣服离开了床沿。那教书先生模样的人便坐在床沿上,伸手抓起令狐烨的一只手,撸起袖子,平放在侧,用手搭在上面,又将令狐烨衣服理好,放回,又用手撑开令狐烨的眼皮及嘴唇,察看后便收回手。“此子并无大碍,不过面色苍白,脉象虚浮,眼睑充血,舌苔发白,却像是使尽了气力,我施一个安神的法门,你们这几日只管喂他些吃食,让他慢慢恢复即可。”王先生转头对妇人说完,便手捏了一个印诀,口中念念有词,而后一道白光自其手中射向令狐烨天灵盖。施完法,王先生便起身向门外走去,几个男人也跟着出门。
“先生,您看看这是个什么字?”陈铁赶几步追上王先生,把手中玉牌递给王先生。
“嗯。”王先生接过玉牌,看了一眼,像是吃了一惊,半天说不出话来。
陈铁心道坏了,王先生莫不是也识不得,这可怎么下得了台。正暗暗心急,只见王先生递回了玉牌,面色郑重地对陈铁道:“你好生收好,以后少把这牌给不认识的生人看!这上面的乃是个烨字,只是这牌子的材质有点问题。“
“咋了,这玉不大好?”陈铁问。
“不是,是太好了。这玉乃是成色上品的羊脂玉,但这种玉都是大富大贵的人家才有,而且这玉牌背后的虎纹乃是大权高位的人家才能使用。”
“我滴乖乖,又是大富大贵又是大权高官的,这莫不是个落难的皇子吧。”陈铁用力摸摸头。
“所以你少在人前显摆这玉,村长,您也和村里人说道说道,让他们少说两句,免得招来麻烦。”
“先生说的是!”村长应允。
“另外这孩子的来历我会留心,马上就要到又一届士族大会了,应该会有些消息。”
“麻烦您了。”陈铁道。
“小事。”王先生摆摆手,便和村长等人离开了。
数日后,深夜时分,陈家小院。一声少年的惊叫声引起一阵犬吠,吵醒了正在梦中的陈铁夫妇。陈铁举着火把,进到杂物间“哟,小哥醒了!”陈铁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令狐烨此时却只是坐在床头,双目无神的看着陈铁。陈铁只手举着火把,气氛沉默的有点尴尬,他习惯性的挠挠头,暗道这皇子还真与常人不同,一般小孩遭了这罪醒来还不得哭爹喊娘的叫唤一阵子。沉默片刻,令狐烨仍不开口,陈铁暗暗叫苦,小哥你倒是说句话让我好下台啊。终于,陈铁忍不住了,摸摸头道:“那你先睡哈!”转身出去了。
次日清晨,早在鸡叫前,村里人就开始了一天的农忙。陈铁夫妇也不例外,也早早准备出门。
“唉!铁哥,你看那个是不是那昨天醒了的皇子!”妇人用手拍拍陈铁,又用手指向一个呆坐在小溪边的身影。此时天刚蒙蒙亮,一切都模模糊糊的。“看着像是。我们走过去看看。”陈铁扛起农具,和妇人一道走向那个身影。
“咦!真是他!”妇人吃惊地说:“这孩子不会是昨天醒了一就一直坐在这儿吧。”妇女眼尖地看见令狐烨头发上和周围草地上都有点点露珠。
“小哥?”陈铁冲令狐烨喊。令狐烨仍然一动不动。陈平想了想,试探性地叫了声:“烨哥儿?”令狐烨立即像受惊的小鹿一样,转头直直地盯着陈平。陈平被看的一阵头皮发麻,于是从怀中拿出那块玉牌,递给令狐烨。令狐烨看了片刻,才伸手接过玉牌,然后又用双手捧着玉牌,呆呆地坐着看。
陈铁夫妇见状,只好默默离开。
“陈哥,你说这孩子不会……”
“唉呀!受了大罪,我估计他现在心里还有些结,正常,过些天就好了。”
“不是!我怕他寻短见!”
“不会的,要寻短见他昨晚上就干了,再说那溪水也淹不死人。”陈铁说着还是用眼睛瞟了两眼令狐烨。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渐渐走远了,此刻,呆坐在土堆上的令狐烨,望着手中玉牌,两行清泪混着朝露默默从脸颊上划落。无言悲伤,痛彻心扉。
太阳渐渐升起,朝露也慢慢消失,只有那个少年仍然呆坐着。村里的孩童们也陆续地出门玩耍了。陈秀秀今天却换了一套鲜艳的粉色衣裳,她一出门便向杂物间小跑过去,她知道他醒了。可是一推开门,屋里却不见人影,她有些失落,又出门四处寻,不多时,便发现了令狐烨。少女小跑过去,却在近处放慢了步子,轻轻地靠近那个发呆的少年。
“哎!看什么呢!”陈秀秀靠着令狐烨坐下,随口问道。可令狐烨没理她。
“我听我爹爹说你是个皇子诶!是不是啊?”陈秀秀又问。令狐烨仍没理她。
“你怎么长的这么好看的?我第一次见你还以为你是女孩子,呵呵。”令狐烨仍然沉默。
“你这人怎么这样,真是无聊!白废了我之前天天喂你粥喝!气死我了!”陈秀秀有些恼火,起身准备走了。“谢谢。”令狐烨终于开口。“唉?会说话?算你有点良心。”陈秀秀又准备坐下。“我叫陈秀秀,你叫什么?”陈秀秀问。令狐烨再次沉默。“你!气死我了!”少女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此后几天,虽然令狐烨会回杂物间躺着,但大多数时间总是一个人坐在土堆上发呆,而且一天只吃一餐,每次只吃一点点。于是他整个人看着就开始消瘦下去,面色也由之前的苍白变成病态的黄色。陈秀秀还多次偷偷把自己碗里的咸菜和粥加到令狐烨碗里给他端过去,可每次她吃完饭去看就发现那碗几乎没动的凉透了的粥。
临近士族大会,村里也时常会有些外地人路过,遇到小贩子,村里人也会拿出东西与其交换。这士族大会算是人族很大的聚会了,这会一年一次,由江东士族、颖川士族、河北士族、山东士族轮流在自己地界上举办,广邀天下豪杰前去赴会。会上会有各种比试,有士族成名已久的人,也有初出茅庐,想搏一份机缘的人。大会持续一旬有余,每个主持的士族都会尽力开办大会,一方面是显示自己的实力,另一方面则是吸引收纳有才能的人进入自己阵营中。每次举办大会之地都会热闹非凡,形形色色的人聚集一方,甚至于还会有少量西域人参加大会。
某日晌午,令狐烨又如往常一样坐在土堆上,旁边是一碗咸菜粥。一个手里杵着竹竿,腰间挂着酒葫芦的乞丐模样的老人走向令狐烨。
“小哥?”老人面露尴尬之色。“我看你好像无意吃那碗粥,能不能……嗯,让我吃两口?”令狐烨没搭理他。“不做声我就当你同意了!”老人丢开竹竿,捡起地上的粥,皱皱眉,惋惜道:“怎么凉了,应该吃得。”老人一屁股坐在令狐烨对面,大口大口地喝着粥,仿佛饿了很久。片刻后,老人用舌头舔完了碗,确实没浪费一滴粥后放下碗,对着令狐烨说:“谢谢啊,吃完这粥真是通体舒畅。”
“对了,小哥你叫什么?”
令狐烨沉默。
“你怎么这么憔悴的样子,像死了爹妈似的,哈哈哈。”乞丐自顾自的说起来“这样,老夫生平不欠人情,你拜我为师,我教你几招,算是报你一粥之恩。不是我吹,天下多少人想我教他们一招半式的。想当年老子一人单挑当世十大剑客,杀的他们屁滚尿流,那时真是……”老人喋喋不休,续而起身捡起竹竿开始手舞足蹈的讲起来。
“你讲够了吧!”令狐烨喝停老人,其实当他听见老人笑他像死了爹妈时就十分恼火了。他捡起地上的碗,站起来:“你这么厉害怎么落得这般龌龊境地!这么多人求着学你那什么剑术你怎么还拼命想要我学?”令狐烨转身就走。“因为冰火天极眼啊。”老人平淡地说。令狐烨猛地停住脚步,只觉如芒在背,转身死死盯着老人。老人此刻一手杵着竹竿,一手拿着酒葫芦,正喝着酒,见令狐烨看着他,便放下酒葫芦:“放心吧,我不杀你。”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老人道。
“你知道什么!”令狐烨突然发疯地大喊。近几天他眼前一直浮现那天的情境,像电影片段的循环播放。他开始时还会做噩梦,会感觉心痛,可到现在,他已经无法入睡了,也感觉不到自己的心了,所以才终日呆坐着。
“逝者已矣,知其不可追。放下吧,你的路还很长。”老人缓缓的说。令狐烨此时已经泣不成声。老人把酒葫芦扔给令狐烨,“尝尝,一觉醒来,都会过去。”
令狐烨哭着捡起葫芦,拔出塞子,仰头猛灌了几大口,然后倒在地上。“哎哎!别这么搞啊!唉呀!浪费!”老人见状急忙跑过去捡起了酒葫芦,盖好塞子,一挥手解开了对周边空间的封锁。“别躲了,快来搭把手。”老人喊道。一个小小身影从墙后走出来,正是陈秀秀,她现在有许多问题想问,尤其是为什么看到他们大吵她却什么也听不见。看见老人正从地上扶起令狐烨,她还是先放下疑惑,跑过去帮老人。
翌日,令狐烨头昏脑涨地醒来,发现老乞丐正坐在床沿上翘着二郎腿抠脚。
“哟!醒了?”老乞丐放下脚“看你气色已经好多了,得亏我的剑仙酒,呵呵!”令狐烨白了老乞丐一眼,但是那老乞丐好像没看见一样自顾自说道:“看来你的心结已经解了大半。现在好好想想局势吧,这户人家心地善良,你能为他们所救是福缘,但是你若长久在此地终有一天会害人害己,考虑好,收徒之事我并非戏言,一月之后我来找你。”老乞丐起身,杵着竹竿走了。
令狐烨开始回想那天事情的经过,始终找不到任何头绪。令狐烨忽然想起来父亲那时说的话,顿时间如遭雷击。他脑海中开始浮现往日的一幕幕,建议并大力鼓励他去江东求学的人是他二叔,负责他返程的沿途护卫的人大多是他二叔的,将军府第二继承人也是他的二叔。令狐烨越想越心寒,记忆中和气一片的将军府也开始变得寒冷异常。记忆中那个时常微笑,待人温和的看似文弱的二叔此时在令狐烨脑海中挥之不去。“令狐炎!”令狐烨咬牙切齿,目露寒芒。
“额……你醒了!”刚从门外进来的陈秀秀被令狐烨这副神情吓到了,“那个,你饿吗?开饭了。”
令狐烨收起了愤怒,向陈秀秀微笑着点头。
陈秀秀转身出门,小声嘀咕着“他刚才是笑了吗?”
片刻后,令狐烨来到了正屋内。“哟!小哥你来了,快来坐。”陈铁见令狐烨来了,立即起身打招呼。谁知那令狐烨却走到陈铁面前,直直地跪下去,照地上磕了一个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以此玉,聊表心意。”令狐烨从怀中拿出那块玉,双手捧着,递给陈铁。“哎呀,小哥你这是干什么!”陈铁赶快去扶令狐烨,令狐烨却不起来,陈铁只好接过玉,令狐烨这才起来。“对了,还不知道小哥你叫什么名字,还家住哪里,还有什么亲人呢。”陈铁问道。
“我没有家,也没有亲人了,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我以后就把你们当亲人,我以后就叫陈烨。”令狐烨道。“好!”陈铁立即应下,又转头看看妇人,妇人也点点头。“你以后就是陈烨,是我陈铁的儿子!哈哈!”陈铁很高兴。“你多大了?”妇人问道。“禀义母,孩儿十一岁。”“好,以后你就安心在这儿住着吧。”
“吃完饭我带你去外面四处转转吧。”陈秀秀说。
“嗯,好。”令狐烨答。
饭后,令狐烨和陈秀秀走在小溪边上。陈秀秀似乎有什么心事,与令狐烨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眉头却始终紧锁。
“说吧,把我和你父母分开是想和我说什么。”令狐烨首先挑明了态度。
“好吧,我确实有很多问题。”陈秀秀注视着令狐烨,神情严肃。
“那就一个个问,我一个个答。不过最多答三个”
“那好,第一个问题,你究竟是谁?”
令狐烨有些吃惊,面前的农村姑娘似乎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纯朴。
“我是某位将军之子。”
“姓什么?”
“那这算第二个问题了。”
“哎哎,算了。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要认我父母为亲?”
“为了报恩啊。”
“你没说真话。”
令狐烨开始正视面前的人,他没想到这小姑娘竟然有如此洞察力。
“那好,我再答一次,为了不让你父母起疑,为了不让他们追察我的身世,为了保护好自己。”令狐烨直视着陈秀秀的双眼。
陈秀秀终于放下戒心,不再紧锁眉头。
“最后一个问题,你不会留下,对吗?”
令狐烨再次吃惊,这小姑娘怎么像能洞察人心一样,竟连着两次看破自己。
“是。你怎么知道?”
“直觉。”
令狐烨哑然一笑,摇摇头,自顾自向前走了。即便是那老乞丐不出现,他也会离开,有太多的原因,太多的责任,太多的仇恨。
陈秀秀停下脚步,望着前面越走越远的人。她不知道他心里的仇恨是什么,但她从那个冰冷的眼神中可以感觉到。“恐怕认我父母为亲,是怕我父母追察后惹祸上身吧,令狐烨。”陈秀秀轻声说,拿出了藏在袖中的一块丝巾,上面绣着令狐二字。“还真是处处小心,可惜我没这么好骗。”陈秀秀轻微一笑,把丝巾收入袖中,又加快脚步追赶前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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